种木桶,不是随随便便砍些柴就能做的,匠人做的木桶,用铁皮箍禁牢实,有手艺在身,吃喝不愁。
“明个少爷想吃水晶饼,你跟额一起进城给少爷买水晶饼,到时候也能让你尝个鲜,开个荤,你不是一直吵闹着要去西安城么,你爸额明天就带你去。”
“你娘死的早,你是额拉扯大的,咱不去山里,不贪那个便宜,你可是咱家的独苗苗。”
白友德凑到白贵身旁,从腋窝散发的浓烈汗臭熏着白贵,他摸着白贵的脑门顶,絮絮叨叨的说道。
白贵沉默了一会,没有躲开。
想了想。
他说道:“爸,额今早去赶山货,捡拾了四只兔子,两只鸡,去镇上额叔开的食铺卖了,额叔给了额一两一钱银子,额去粮店,买了一斗粮食,半斗给了祠堂的先生,明个额就去祠堂的学堂上学去了。”
(秦省老一辈人贯称老师为先生。)
他没有隐瞒,这事也瞒不住。
不过他故意没有说将一两一钱银子换成一枚龙洋的事情,这件事想来,贪便宜的王掌柜也不会在白友德面前洋洋得意的宣告众人。
“上学?”
白友德一懵,摸着白贵顶门额头的手一僵,皲裂粗糙的大手摸着光滑的额头,他顿时觉得躺在他床铺旁边的儿子有些不一样。
别家的孩子拿了钱吃罐罐馍,吃老糖,吃糖葫芦,就整些个零嘴。
读书?交束脩?
他没遇到过。
“上学那可是少爷们的事,咱就是当马夫的命,比不上……”
“白家的长工鹿三儿子也去祠堂学堂上学,呵,那算个逑,村里学习的就数他最慢,听爸的话,这交给先生的粮食……算了,先生是先生,也好,你趁这个空,能学多少算多少。”
白友德收回手,不安的放在棉被上,似又觉得棉被上的空气太冷,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