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扁鹊见蔡桓公,在蔡桓公面前站了一会儿,扁鹊说:公有肌理小病,不医治恐怕会加重。”
“过了十天,扁鹊再次说:公之病在肌肉血液之中。又过了十天,扁鹊再一次进见蔡桓公,说:公之病在肠胃之内。”
“陛下心系天下田亩之事,乃是病入肠胃之症,但是急症在前,还请陛下三思而后行。”
于谦的意思不是不治病,而是事有轻重缓急。
此时瓦剌人南下在即,一切应以击退瓦剌为首要前提,厘清天下田亩之事,只能当急症退去,再做理会。
朱祁钰深深地叹了口气说道:“朕知道于老师父之意,但是于老师父,孟子说,生于忧患死于安乐也。”
“朕此时事事上心,彼时歌舞承平之时,朕担心朕反而没有了决断,没了进取之心。”
于谦将头埋得更低,朗声说道:“臣必时时敦敦进言,辅佐陛下。”
“但倘若到那天,连于老师父的话都不听了呢?”朱祁钰抛出了另外一个议题。
于谦深吸一口气大声的说道:“于谦乃一人,倘若是那一天臣的进言,陛下听不进去了,把臣罢黜了,也必然有其他臣子进言!”
朱祁钰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所言有理。”
所以,亡国之兆有三,求荣得辱就是一桩。
于谦受命于危难之际,挽狂澜于即倒求的是荣,最后落了个腰斩弃市、家眷充边的下场,落下的是耻。
若是于谦如同历史上那样下场,天下怎还会有臣子再进言上谏呢。
他认真考虑之后说道:“这样吧,王尚书,天下诸寺田亩且归皇庄所有,各府各县,厘清所欠税赋之后,田亩再行扑买归置。”
“陛下英明。”王直擦了擦额头的汗,这也算是能够争取到最好的结果了。
连欠都不想还,只想摊派,那到时候,就怪不得腾出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