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正在摧毁树林,我们的生存需要树林,我很担心树林。我花了大量的时间在电话里跟爸爸谈论黄松甲虫,而那仅仅是整件事的开头,我还没有机会告诉他真正重要的事情。这让我很伤心。
我不知道爸爸是否清楚,自己呼吸的空气就来自美国黄松树林,而大部分的树林如今已经消失了。如果他因为呼吸不到足够的氧气而死掉,并且到死都不知道原因的话,我一定会更伤心的。要是他知道原因,那或许会让我好受一点。总之,这件事弄得我又伤心又焦虑。
收到爸爸寄来的昆虫小书的第二天,妈妈问我为什么伤心。我又试图向她解释,但我只能说出一大堆关于氧气的话,于是更沮丧了。我开始乱晃手臂,发出怪声,吵得她不得不捂住耳朵。在那之后,她似乎感到很抱歉。
这个星期真是糟透了。
这时候,我只想去爬一爬鹰树,却没有人能带我去。为了让自己感觉好一点,我决定再去爬一次后院里的大叶枫。天气很潮湿,雾蒙蒙的,太平洋西北岸以外的人把这种天气看作下雨天,我可不这么认为。这是太平洋西北岸与奥林匹亚的典型天气。奥林匹亚总是很潮湿,可其实每年的实际降雨量只有四十九点九五英寸,比丹佛还要少。在奥林匹亚,空气总是潮湿的,水汽到处凝结,形成无数的小水滴。这里没有大暴雨,只有潮湿的天气,就像一块浸了水的海绵。
我一点儿都不在乎这些,只要这能帮助树木生长,让我有树可爬就好。
那天下午,在潮湿的水雾中,我改变了往常攀爬大叶枫的路线。原来第七步的位置完全被水浸湿,手掌一经触碰就有一种湿滑的感觉。我意识到自己是无法在这根树枝上站稳的,也就没有继续爬上去。我回想起从恩格曼云杉上摔下来的那次,有一瞬间,我似乎又能看见枝叶在眼前旋转,差点就要闭上眼睛向后倒去,但我没有这么做,只是静静地在树上站了好长时间,思考另一种爬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