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是亡命之徒,没本事根本活不到现在。
张献忠知道,这些人将来都要被刘承宗派去干些看起来很难,但实际上非常简单的活儿,干成了就各种夸奖。
就比如派冯双礼去乌斯藏、白文选去漠北。
挺进乌斯藏,确实挺难,但难点不在打仗在行军,军队怎么到乌斯藏是问题,到了乌斯藏怎么打,根本不是问题,张献忠心说:别说那些土司小堡子了,冯双礼那个驴球子跟着老子破城掠县不知多少,只要兵临城下,打仗根本不算什么。
白文选那个放羊娃跑到漠北去,听着也挺可怕,其实也是一样的情况,他头上还有杨麒那帮人呢,败了是他们的事,怪不着带五百人过去的白文选,甚至就算打输了,只要能带兵回来,那不也免不了一顿夸。
至于踩的嘛,张献忠很清楚,就是他这个在西营有大威望的头目,啥也不用干,坐个冷板凳。
等从前的老部下一人干一摊儿,都他妈干得不赖,别人在他这只能当个把总,到刘承宗那当参将了,他这个过去的旧头目威望也就下来了。
都是杀人盈野的军头,谁能是善男信女,就你刘承宗有主意,咱八大王就是大傻瓜?
基本操作嘛,咱老张只是装傻充愣不计较,暂且陪着你演,咱有真本事,早晚有用得着的时候!
当然张献忠不愿意跟刘承宗折腾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嘛……他到兰州城也住了有十几日了,这些天并不好过,他确实没劲儿折腾。
四年多,张献忠起事至今已有四年多了,在城里、在宅子里、在木板床上睡觉的日子屈指可数,如今衣食无忧,每日食不厌精脍不厌细,洗净了躺进柔软被褥,起初总能睡的很沉,偏偏静悄悄的夜总不能让人妥善安眠。
在每个夜晚,那些闪回少时宁静祥和的梦里,总会被突然爆发的枪炮火光与厮杀呐喊击个粉碎,每个午夜梦回,满头大汗浑身湿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