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东西修好不往回运,我的人活不过这场仗,我要带他们逃了。”
“逃到哪去?”
“找国能呗,他那有粮,够撑到秋天了,等官军都走了再想后面的事。”
杨彦昌是说给刘承宗听,又像是在给自己壮胆儿:“我想过,这次官军主要打的是那些冒头的大贼,我们躲在山里,不惹事应该不会被官军打。”
见杨彦昌有主意,刘承宗也就不再多说,只是出言安慰两句。
却没想到杨彦昌还挺乐观,转眼换了心思问道:“就是,你娶媳妇不,或者你随从、族人,又或者想要女儿、儿子?”
这话突然拐弯拐得刘承宗都接不上,一脸疑惑:“不是,杨兄弟,怎么就突然说到买婆姨上了?”
“这不就那三家,有个仗义,拉着婆姨一块吊死,剩下两家留下俩婆姨、两男三女五个娃娃没人照料。
都是卫所农家出身,婆姨年轻勤快子女懂事听话,你要想买我帮你说,价钱便宜,二三十斤小米就能买一个,后头事定下来,她们就得被卖到山西了。”
刘承宗瞪眼道:“为啥一定要卖,婆家死了儿子就要把她们典卖?”
“哪还有婆家呀,人死账未销,欠的粮得还,军余家家户户都快饿死了,只等粮食救命,慈悲不了。
你看一石粮想买匹马还得再添三斗,咱卫所一石粮直接给你七个人,干啥不都比匹马好使多了?”
刘承宗听得连忙摆手:“可别给人家找这麻烦,你真觉得跟了我,比被卖到山西强?”
“行吧,你没这意思就算了,我就是觉得跟着你就算被砍了脑袋也不受气,袍泽一场,不愿他们人死了家眷还受人侮辱。”
杨彦昌也想得开,反过来叮嘱他:“不过你要小心张雄,他一个千户部就三百多兵,前几天被费千总狠抽一顿,昨天刚从外面弄了二十几个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