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自己很快会成为他妻子,那么从居住的角度考虑,我决不赞成选择太田玻璃工厂的旧址。买卖协议办妥之后,所有的意见都无济于事了。我再次回到了那可怕的地方,这就是命。
詹姆斯买下土地之后,立即投入了工作。他先找来专业人员清理废墟,接着又画出了学校的设计图纸。他似乎很擅长这方面的工作。太田先生原来的宅邸,只留下一座洋楼,他说要修缮之后自己居住,我听后汗毛直竖。我们在户部车站附近租房子住,直到整个工程结束。
因为学校要尽早开学,所以教室的建设和住宅的装修不到一年就完工了。昭和二十一年七月,我们搬到了黑暗坡,并在这里举行了结婚仪式。
结婚仪式的来宾都是英国人和美国人,一个日本人也没有。詹姆斯曾问过我是否有需要邀请的客人,但我摇了摇头。那时我已经怀孕,大腹便便,两个月之后我生下了卓。丈夫的英国朋友都是很好的人,我在这样不幸的日本社会里,出乎意料地拥有了幸福的家庭。太田先生的住宅经过装修改造,变得宽敞明亮,已经不再令人生厌了。因为我对婚姻生活从没有过高的期待,所以对这样的生活非常满足。以前受到的教育,开口闭口都是洋鬼子洋鬼子的,现在看,结婚实在是件好事情,以后可不能再说人家是洋鬼子了。可怕的不是和外国人一起生活,而是后院的那株大楠树。昭和十六年的事,我怎么也忘不了。
我想起那件事的前因后果,所有一切都是因为中了大楠树的诅咒。江户时代,这里就已经是刑场了,无数死囚的怨恨都倾注在这大楠树上。把可怕的詹姆斯·培恩吸引到这片土地上的,说不定就是那株老树。
培恩像钟表一样规律地生活。早晨六点四十五分起床,散步三十分钟以后用早餐。八点五十分出发去学校,九点早礼,上午他就一直待在学校里。十一点五十分回家,到三楼给青铜风向鸡上发条播放音乐,然后下到一楼,吃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