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焕,每次她出了事,我们就骗大娘说她太忙,或说上省或说进京参加全省、全国造反派什么什么会去了。这一年来,陈小焕被对立面抓住挨打两次,武斗受伤五次,住医院的时间就好几个月。有一次,被郑连三的人打得半死,沙吾同带人把她救了回来。这些情况大娘知道了,不被吓死,也要心疼死。我们就一次又一次的编谎话骗她,她也就信了。这一回小焕几个月没有消息,大娘就想到女儿出了大事,或是又同沙吾同勾搭出了啥丑事,不敢回家。她给我捎信,我还是老话老说。她不相信,就想到闺女一定让人家打死了,大叫一声,就病倒了。我把老人接到菊乡大医院住院,可是大娘是想小焕才病的呀,我想了想只得再编谎言,说这一回是大夺权战前学习班,在省里由省革命委员会主持会议,学习班是封闭式的不让出来,再说,又是大夺权前的关键时刻,各派争夺席位斗争激烈,她哪里会有个闲空回来。大娘就信了,说:“总算有巴头了,她忙吧!”但她还是不断地问起女儿,我怕时间一长,陪护的女学生露了嘴,想来想去,还是老办法,把她完全彻底地同学生隔离开来,免得哪个学生说漏了嘴。于是就把我的她找来伺候她,当陪护。
隔墙姐弟(5)
我的她,叫王记香。赵先娥大娘第一次住院,也是她来伺候的。那一回,她见了赵先娥就叫大娘,叫得大娘心里一热就流了泪。她说:“小焕要是有个姐妹,也是个伴儿。”我想起赵先娥曾托我打听她丢弃在我们大王山一带的大闺女一事,就对我的她说:“大娘其实有个女儿,逃难丢在咱们老家那一带,我让你打听,你没有找出一点线索,要找出来个闺女,大娘就高兴坏了。”大娘拉住我那个她的手说:“多好的人啊,在咱们这一方,出挑儿了。”她羞涩一笑说:“听德祥说,大娘养的小焕才如花似玉哩!”大娘就骂她的小焕,说:“要不是她小夏哥,我坟上草早就长一人高了。”她说:“应当的。‘四清’那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