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
李笠扶着娘在一旁坐下,想要说些安慰的话,却不知该如何说,只见吴氏不住叹气,絮絮叨叨诉起苦来。
这些年来,吴氏主持家务,李笠还未成年,所以许多事情吴氏不让儿子知道,如今瞒不住了,要说些什么,也没什么用了。
只能诉苦。
李家连逢变故,先是大同元年,吕氏的良人和长子(即李笠之父及长兄)遇难,娘家也完了。
然后去年,吕氏的次子、李笠的二兄捕鱼时受寒、染病,熬到今年年初,人也没了。
短短几年时间,家中一下没了三个壮年男丁,积蓄也渐渐花光。
不仅如此,为了给李二郎治病,吕氏一咬牙,以自家鱼池作抵押,向放债的吕全借钱。
鱼池和儿子,当然是儿子重要,吕氏只盼次子熬过来,然后今年一家人努力赚钱,年底就能把债还了。
但儿子的命没保住,家里也没钱买‘恤’,也就是没钱免役。
于是吴氏不得不以女丁身份服吏役,在县廨帮厨,幺子李笠要顶李二郎的吏役,终日捕鱼累得要死要活。
一家人哪里有多余时间去捕鱼赚钱还债。
现在,债主不通融,距离年底只有一个多月,吴氏琢磨着就算贱卖鱼池中的鱼儿,也凑不够钱还债。
还不了债,债主就会把鱼池收走。
虽然房子还在,李家的日子也能过下去,但这就和种田的没了田一样,日子只会越过越差。
这年头虽然许多人也养鱼,鱼价不高,然而鱼池养鱼是比出船捕鱼要赚钱的营生。
更别说李家如今就李笠这个“伪半丁”,还得靠鱼池养鱼作为主要收入。
而且平日捕鱼,若有鱼池,可以把鱼儿暂养在鱼池,慢慢出售,否则急着当日卖鱼,必定卖不出好价钱。
如果鱼池没了,李家也就彻底没盼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