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鸿丰米店。她一边煞有介事地讨价还价,一边观察米店情况。片刻后,一个中年男人在米店外挂上了“新米到货”的牌子,意味着联络点鸿丰米店一切正常,允许接头。米店周围也一切正常,没有眼线,没有探子,没有形迹可疑的人,这很好……
沈青禾一回身,电车站的小警察杵在她面前。
菜贩埋头数着零钱,哪壶不开提哪壶地揭穿她:“小姐你可真会过日子。像你这年纪,愿意来赶早市抢便宜菜的可不多。省下来的钱又够买一天的菜了吧?”
顾耀东汗流满面地看着她篮子里的青菜,确实很水灵。青菜滴着水,他也滴着水,他忽然觉得自己就是棵菜。
远处,海关大楼的钟声传来。八点了。
顾耀东看了这女骗子片刻,最终什么也没说,转身跑掉了。
“脸怎么这么红?发烧了?”那个刚刚在米店门口挂牌子的中年男人,此刻正和沈青禾坐在密室里。
沈青禾已经汇报完了所有工作,但她的脸依然火烧火燎。“没有,路上走得热了。”她回答得有些勉强。
“哦。快到夏天了,是该热起来了。”董建专心致志地翻看从中药包里取出的那些证件。作为中共上海地下警委书记,他既是这间米店的老板,也是沈青禾的上线。
沈青禾重新包好中药,丝毫看不出里面少了东西,然后又用袋子装了些米准备带走。这是规矩,来米店一趟,空手出去多少会惹人疑心。她做这些事时井井有条,只是那个小警察的眼神始终挥之不去。
“老董,白桦说警局新人今天几点报到?”
“八点。”董建抬头看了看沈青禾,有些奇怪:“怎么了?”
沈青禾没说话,这些细碎琐事就没必要汇报了。只不过,如果下次再在北京东路的电车站遇到,应该跟他道个歉,也许还应该送他一些最近跑单帮搞到的畅销货,罐头或者肥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