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榴的话他在门外已经听见，一进门就阴沉着脸冲女儿喊：“还不快给你妈熬药去。”

“我妈吃的草药都能装两麻袋了，病也不见好，还喝那苦药汤干啥？”石榴愣愣地顶了父亲一句。

牛二愣被噎得瞪了瞪眼，自己从桌上拿起砂锅，把草药包打开慢慢倒进锅里。

石榴拿过菊叶的鞋说：“妈，快起来，我带你去找凌云婶看看。”

牛二愣发出一声低沉的命令：“不去！”

石榴倔倔地反问一句：“为啥？”

牛二愣把眼一瞪：“不为啥，老子就是不让去！”

石榴把手中的鞋重重地摔在地上，转身就往外走。

牛二愣追到屋外问：“你干啥去？”

石榴没理他，昂首走出院门，正好看到盼雨急急走来。

盼雨擦着头上的汗水急切地说：“石榴，快带你妈找凌云嫂子看看病吧，人家可是省医院的知名专家，平时想请还请不来哩。”

石榴咬着嘴唇不吭声。

盼雨着急地说：“你还愣着啥呀？再不去人家就走了。”

石榴低下了头：“我妈从来不敢去涌泉叔家。”

“这是去给你妈看病，怕什么呀？走，我背你妈去。”盼雨拽着石榴正要往家里走，牛二愣横挡在了门口：“谁的裤裆破了，露出这么个东西！”

盼雨挺了挺胸脯：“你骂谁呀？”

牛二愣把眼一瞪：“就是骂你！胎毛还没掉的王八犊子，就在想老子面前充大个儿骆驼！”

盼雨气得攥起了拳头：“你要再骂人，我可不饶你！”

牛二愣顺手抄起墙根一把铁锨：“咋着？还想跟老子打架？”

石榴上前护住盼雨对父亲喊：“你干什么呀？”

“回去，这儿没你的事!”牛二愣一把拽开石榴，挥舞着铁锨冲盼雨喊，“不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