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祝义和一家人好一些,他能要你的房子,太阳就从西边出来了,现在,后悔都来不及了。”
女人不肯出面,田水祥只好硬着头皮去找祝义和。和人斗争了那么多年,当生存发生了危机之时,田水祥第一次意识到吃和住才是大事。
祝义和家的院门虚掩着。田水祥走到院门前左右一看,街道上这会儿没有人,他稍微一犹豫,举起了右手,抓住门环,轻轻地推开了院门。他的脚步很轻,比一根落地的麦草还轻,以致他进了祝义和的房间,祝义和也没有听见他的走动声。在这个院子里,他来过无数次,每一次,他一脚跨进院门就站住了,朝院子里面吆喝:“祝义和!今早上犁地去。”“祝永达!明日个进山去。”他只顾派活儿,不管这父子俩身体是好是坏,不管他们有没有粮食吃,不管他们有没有房子住。他吆喝一声就走了。每一次,他进这个院子的时候都是黑着脸,憋着一腔仇恨似的,脚步重得恨不能一脚把这院子踩塌。他第一次在这个院子里轻手轻脚地走着,那样子,简直就像做贼。
仰身躺在炕上的祝义和侧目一看,田水祥恭恭敬敬地站在脚地,略略有点吃惊,他一翻身,坐起来了:“是你?你、你坐,坐在板凳上。”田水祥没有坐。他低眉垂眼,缩头缩脑,比站在台上接受批斗的黑五类还萎靡。“你有啥事吗?”祝义和反而被他的一反常态震住了。田水祥吞吞吐吐地叫了一声:“义和叔。”他有生以来第一次这么叫祝义和,叫得很别扭,那腔调跟吞下了一口生柿子那么涩。祝义和担当不起那个“叔”,他急忙下了炕,趿上了鞋:“你有啥事,就直说。”田水祥没有抬眼,也没注意祝义和有点窘迫的样子:“我是求你来了。”祝义和说:“求我?我能给你办啥事?”田水祥说:“房子,我那房子……”祝义和还没有听明白,就问他的房子咋样?田水祥说:“我住的那三间半厦房……”祝义和这才明白了,他有了警惕:“你说那三间半厦房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