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大舅妈小舅舅阿姨叔叔们常常提起他的名字。
“我爸爸叫吴富松。”我说,顺手从皮夹里拿出我的身分证给王小姐和魏先生看,他们有些惊讶的。
“为什么你爸爸的名字还在呢?不是通常会在名字下方写上“殁”字吗?”王小姐好奇的问。
“关于这一点,我也不清楚。虽然我也认为应该有个“殁”字来证明这个家伙已经不存在。不过,有时候不经意的瞥见爸爸的名字,我都会有一种想认识他的念头。”
“为什么?”
“妳想想,一个你不认识的人,他的名字跟着你的身分证将近三十年,你只要拿出身分证就会看到他,你的皮包或皮夹装着身分证,而你每天都带着他,就算他不是你的爸爸,你会不对他有好奇心吗?”我笑笑的说。
“那,有个比较无礼的问题,不知道能不能问。”王小姐的眼神有些歉疚。
“没关系,妳说。”
“你不曾为你爸爸哭过吗?你刚刚描述父亲去世十分地轻描淡写,态度有些不恭,甚至用了“那家伙”这个名词来称呼令尊,但你的眼神里对这样的态度似乎不是那么的有把握,是不是其实你也对他有很多的怀念?”王小姐的表情转趋镇定。
“不瞒你说,我确实对他有怀念。但我真的不认识我的爸爸,所以我不认为那样的想法叫做怀念。应该说”
“应该说?”
“我想,应该说是遗憾吧。”
“嗯?”王小姐似乎不懂我的遗憾何来,她摇摇头。
“我在小学的时候成绩非常的优秀,在国中的时候很自然地在所谓的资优班里名列前茅,高中的时候比同时期的朋友都还要清楚自己将来想学习些什么,走什么样的路,我大学的时候家道中落,为了完成学业拼命打工。我认为我的前半生走得很悠然自得,整个过程看在家人眼里也充满了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