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瘦好瘦,他的手好细好细,细的像只有皮肤包住鼻头,完全没有肌肉组织一样。他闭着眼睛静静的躺着,那奇怪的音乐越来越大声。我越来越觉得不舒服。
这时,一个穿得很奇怪的伯伯走向我,拉起我的手,口中念念有词的不断地念着,我不知道他念些什么。过了一会儿,他拉着我的手去碰触那个躺着的男人。
嗯,对,那个我妈妈说他是我爸爸的男人。
“摸摸头,祝福子孙”什么什么巴拉巴拉乱七八糟的念了一大堆的,我根本没能,也不可能记得他到底念了什么。但尽避我使力的把手往回缩,奇怪的伯伯还是不断地念着。他也没有放开我的手,他领着我的手,从那个妈妈说是我爸爸的男人的额头开始,不停地往下摸,我摸了眼睛,摸了嘴,摸了下巴,摸了胸口。
每一个碰触都是冰冷的。异常的冰冷。
我其实对这段回忆没有印象,除了触摸那个妈妈说是我爸爸的感觉之外,其它的部份都是我的家人转述的。
很久之后,我开始有了记忆,也到了可以懂点事情的年纪,外公外婆才跟我说爸爸是死于肝癌。民国七十一年夏天去世,那年他三十一岁。
那天开始,我上学都要在左边的袖子上别上一块米黄色的麻布,我不知道那叫什么。外婆说,那是家里有人去世要戴的。要戴个几天,每天都要戴。
外婆在我已经要上国中的时候告诉我,我根本不知道要为爸爸哭。一种永远都再也见不到爸爸的感觉对我来说就像只是遗失了一个玩具,我不知道它掉在哪里。
也可以说是我从来没有拥有过这一个玩具,我只是曾经听人说过它,或是曾经看别人拥有过,但在哪里听过?在哪里看过?我都说不出个所以然。
跟爸爸的永别对我来说完全没有影响。因为我并不认识他。对,我不认识我爸爸。
虽然我知道他有个名字,外公外婆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