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财产,在感情上他却固执地不肯服输。我不明白他。
聪慧暴怒地说:“我不相信爸爸会做这种糊涂事!我真不相信。”她握紧了拳头,大力擂着桌子。
我抬起头问:“你知道你爸爸有多少?”
她一怔,答不出话来。
我说:“你们都觉得他应该早把遗产分出来,免得将来付天文数字的遗产税。但是你们也不知道他的财产到底有多少。或者他给我的,只不过是桌子上扫下来的面包屑,你们何必看不入眼?即使是狗,难道也不配得到这种待遇吗?况且你们又不知道我为他的牺牲有多少?”
我说这番话的时候,不是不悲哀的。
聪慧说:“你得到的比我们多。”
“你们是他的子女,他是你们的父亲,你不能如此计算,”我说,“我只是他的——”
我坐下来,在屋契上签了一个名字。
家明又说:“伦敦苏连士拍卖行一批古董钟在下月十二日举行拍卖,勖先生觉得颇值一看,他说你或者会有兴趣。”
“哪一种钟?”我问。
“目录在这里。”他取出一本小册子放在我面前。“其中一座是为教皇保禄一世特制的,威尼斯工匠十六世纪的杰作。每次钟点敲响,十二门徒会逐一依音乐节拍向那稣点头示意。”
“多么可爱。”我微笑,“十二号我一定到苏连士去。”
“勖先生还说,如果你在那里见到加洛莲-肯尼迪,就不要继续举手抬价,这种钟是很多的。”
“为什么?我们难道不比她更有钱?我不信。”我微笑。
聪慧惊叹,“家明你发觉没有?我们不过是普通人的生活,她简直是个公主呢。”
“是的。”宋家明答,“你现在才发觉?”他嘲讽地说。
“我们快点走吧。”聪慧说,“我要去见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