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饭堂。
我?美女八点钟来接我出去晚饭?我?真不简单。我得把报章杂志翻出来瞧瞧,我的星座说些什么,是不是真走了运。
八点正。
我穿得很整齐,坐在宿舍房间里等。
她真的来了,一件米色羊毛衫,牛仔裤,青春洋溢,美艳亲王似的。
她说:「朋友叫我阿莉。我们去吃饭吧。」
她甚至开了一部小小日本车来接我。她为什么要待我这么好?卖掉我也不值多少。
饭局设在天香楼。这么破费。还叫了上等的黄酒,一边吃油爆虾一边敬我酒。必有所求。
我说:「你要我如何两胁插刀,赴汤蹈火,说吧!」我挺了胸膛,表示士为知己者死。
「这是一件很复杂的事,尊。」她似有万分幽怨,「你有没有时间听我从头说起?」
「有。」
她用手撑着金棕色的脸蛋。(这是她的惯性动作。)她开始:「我父母移民到英国已经一年了。因为我不想转到英国重新念医科,所以自己一个人留在香港念书。」
「哦。」我点点头,「只有你一个人在香港?没有兄弟姊妹?」
「没有。」她摇摇头,「我是他们唯一的孩子。」
我始终不认为这跟她忽然请我吃饭有啥子关系,但是我耐心地聆听——美女无论说什么话都有人听。
「我在香港一个人住足两年,我不是寄宿生,我在坚道租有层小房子。」
「呵,」我礼貌的说:「那应该很好呀,装修得很时髦吧?」
「嗯。」她说:「很多人很喜欢,全白的。」
她夹了一块西湖醋鱼给我。
「两年来一个人住,」她说:「有时我是很寂寞的——」
我的心噗通噗通跳起来。她不是在暗示什么吧?
「有时候请朋友来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