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小时了。
我常常以为我转过头去,便可以看到他再我身后:米色的t恤,咖啡的外套,咖啡的长裤,把他的尖犬齿笑出来。但是伦敦没有他,我的脸渐渐沉下来。
弟弟问:“去看白金汉宫?”
“不。”我说。
“去看卫兵转队?”他问。
“不。”我说。
“去游泰晤士河?”
“不。”我说。
结果去看了一场“耶稣基督超级明星”。没有人握住我的手。我再第二场就哭了。
从伦敦开车下曼彻斯特,靖问:“去过圣荷西?开车去的?”
“是。”我说。
我一辈子也不会再去东京与三番市了。米雪儿,米雪儿恐怕也不敢再来伦敦了吧?
我想她的胆子小,与我一样。我们绝对不是穿透明睡衣的人,我们都不是。我们总是退让:好吧!既然如此,就如此吧。
我要见她。
我会去巴黎,我会去看她。
我会说谎,我见到她,我会说:“靖叫我来看你,看你是否快乐,因为曾经一度,你是他的真爱。”
有几个卜狄伦呢?
卜狄伦有一首歌叫“北国女郎”,他叫朋友去看他的女朋友,看她穿得是否够暖,是否头发披了下来,因为她“曾经一度,是我的真爱。”
米雪儿没有。
靖说:“只能要一个女人。”他没有选上米雪儿。
而他。他这样害怕。我微笑了。我可以使他丢掉工作,他应该知道,而他的家庭,什么家庭呢,当他看我第一眼的时候,他的家庭已经不存在了。奇怪的人,他不懂得。
英笑说:“中环五点钟下班的时候,街上走着廿万像他这样的人,有几个你呢?”
她这样抬举我。
而女孩子都是这么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