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不下去。
她一声不响的选择了这一条路。
那个水手倒好,一下子便拣到个陪死鬼。
我空洞无聊的躺着,到天亮,终于忍不住,偷偷的为安娜哭了一场。
我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船公司会得到安娜的地址,是不是张家明托公司汇钱,公司才知道的呢?一定是。但电报为什么迟了两个多月才发?
一连串的功课、测验,逼使我把安娜这一段忘记。死的人死了,活着的人总得活下去。
又是一个春天。
如果安娜还在,我与她认识,就两周年了。
我还记得很清楚,那天我放学,一个陌生的外国女子,一直缠住我要我教中文——我是不会忘记的。
故事并没有完。
我放了学,到了家门,看见一个男人坐在我家的石级上。我看了他一眼,倒是个中国人呢。
我掏出锁匙开门,那男人却趋向前来问:“你是王小姐?”
我有点惊异,“是。”
我抬起头看他,他是一个瘦瘦高高的男孩子。清秀的脸,浓郁的眼睛,穿得很干净。那张脸……那张脸仿佛是见过的——在什么地方见过?一定是哪间大学的同学,在中国学生会见过,此刻忘了。
我连忙笑道:“对不起,我记性不好,你是——?”
“是张家明。”他静静的说。
我大吃一惊,退后三步,手中的书本都散落在地上。
老天!我白日见鬼了!可不是张家明!我见过他的照片,是当年安娜给我看的,依稀认得,可不正是他?
“你不是死了吗?”我问。
他摇摇头,“没有死。”
“那船不是沉了?你后来又救活了?”
他摇头,“没有,船也没有沉。”
“唉,你有没有收到我写的那封信?”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