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问我。我与这一班表弟表妹没有来往,他们比我年轻十年八年,作风大异,他们开跑车弹吉他,混外国人,上酒吧,无所不至,都是阿飞,女不像女,男不象男,我见了避之惟恐不及,敬鬼神而远之,你简直问道于盲。"
"但是这个叫玫瑰的女孩子——"
黎说:"对不起,家明,我一点印象也没有,问我老婆吧。你找玫瑰有什么事?"
"没有什么事,只是好奇。"
"你问我老婆吧。"
我只好又去烦黎太太。
"玫瑰?"她说,"我不清楚,他们都弃中文名字不用,我哪还记得他们的中文名字?他们都是咸字辈的,像黎,便叫咸诚,黎的弟弟叫咸谦,多好的名字,祖宗自有番意思,谁知道被他们都弃了不用。玫瑰?真象舞女的名字,老天。"
不得要领。
我倒喜欢玫瑰这名字。
玫瑰本来是很美丽的花,就因为又香又美,才沦为俗艳,过分雅俗共赏不是幸福。
壁橱里有一格挂了几件她的衣服。一件真丝的衬衫,十号,袖子象蝴蝶,紫红加黑花的。一套睡衣倒很老实,缄布碎浅蓝点子,一条七拼八凑的牛仔裤,一件粗毛衣,都不要了。
再翻亦翻不出什么来。
衣橱里挂着干花包,有一种异样的草药香味。
浴室里有毛巾浴巾,都是一色的黑白花纹,我叹口气,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女孩子呢?怎么样的?
我渴望见她。
见到了她,我会怎么做呢?我也不知道。
她这样的个性并不是我的对象,我高攀不起。我只是普通人,想着普通人想的事,做着普通人做的事。但是我想见她。
好笑的是,我做梦居然见到了她。她是一个秀发如云的女子,纤瘦但是长得相当高,身材很好,不大笑,面孔上有一种忧郁,穿着真丝的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