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
“他知道了三个月了。”
“可是哪一刻呢?”
“不知道。但是在那之前有一段清醒的时间,叫我们把这个给你。他并没有遗物,只有一条金链子,有一只十字架,也说给你,我们都消了毒,在这信封里。”她走到文件柜子前,取出一个信封。
她交给我,我接过了。
一只十字架,很漂亮的一只十字架,我马上戴上了。
护士说:“一只漂亮的十字架。”
“是的。”我说。
可是还有一封信,我拆开了,里面却是我自己的字迹,是那一日他叫我为他写的信,一开头说:亲爱的……我把信放进口袋里。他叫我写了这封信给我。
“他被火葬了吗?”我问。
“嗯。”护士说。
我又点点头,放下了花,“你能用这花吗?本来是给他的。”
“可以,孩子们的病房,正需要这么好看的花呢,春天仿佛要到了。”护士笑着,拿着花走了。
他没有活过春天,也没有活到二十三岁。
医院的走廊里一尘不染。以后我少一个说话的人了。医院里说句话也会引起交荡的回音。以后我不再来了。他还是一个年轻的孩子呢。一个年轻的孩子。
我只晓得他是死了。我缓缓的走出医院。
在大门外,一辆冰淇淋车子奏着音乐,缓缓的驶过。
护士小姐的脚步急促地追上来,“小姐!小姐!请留步。”
我转头,“是!”
“小姐!”她一脸的笑,“我把花送到孩子们那里去,说是一位中国小姐捐赠的,他们没见过中国人,都吵着要见你呢。”
“是吗?”
“小姐,你如果有空,到儿童病房来一下好吗?这些孩子们,很久没看到他们的笑脸了。”她说,“你会令他们很高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