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
自从母亲在医院担起行政工作以来,就连吃饭说话的功夫都没有了。
我到书房去敲门,推门进去。
“什么事?”她抬起头问。
“想同你说几句话,妈妈。”
“什么话?”她头也不抬,伏案疾书,“我正忙,没有重要的事,改天再说。”
我很觉乏味。替她轻轻掩上门,走开。
那日睡到半夜醒来,失眠,到楼下厨房热牛奶,走过书房,看到灯亮着。
妈妈还没有睡,都三点了。
她到底在忙什么?
光是祖父留下来的产业,已经够我们花一辈子,到底他们为什么还要这么忙?
我太寂寞,太需要他们,他们可知道?
下星期是我十七岁生日。
看样子母亲不会记得这件事。
也罢,我必需要训练得自己非常豁达,生日而已,不值得大肆铺张。
我觉得万分的寂寞,压抑之余,情绪自然不佳。
文英问:“大小姐又受了什么委曲?”
我说:“我总没有享过天伦之乐。”
“不会的,”文英劝我,“伯母这一阵子忙,过了一会儿,她有空,自然会得同你亲近。”
“过去十七岁来──”
“创立事业是很困难的。”
“何必需要事业?”
“这话就不公平了,你母亲是医生,对社会有一定的责任与贡献。”
“我也需要她。”
“你要体谅她,许多病人都需要她,况且她此刻又参予院方的行政工作,院方被人控告,你不知道吗?”
“咦,你是怎么知道的?”
“报上那么大的篇幅刊登,怎么,你不看报纸的吗?”
我摇摇头。
“嗳,你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