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是白衬衫,灰色西装,灰色领带,一双薄底黑皮鞋,浑身上下,让人看着,说不出的舒服。
我心忽然温柔下来,轻轻放低文件夹子。
莉莉跟他说:“你走吧,我都知道了,现在我老板找我有事,没空跟你说话。”
我忙说:“莉莉,我没要紧事,你们谈吧。”
可是那男人向我点点头,转身就走。他略带点瘦削,手插在裤袋里。
我问:“他是谁?”
“谁?他?”莉莉气鼓鼓的说:“他就是我表哥,那个神经病。”
“什么?”我惊问:“那就是被你形容为木头木脑的小老头子,我不明白!”
“你说他是不是神经病?大清早跑来教训我。”莉莉气得不得了。
我说:“别在这里嚷嚷的,到我房来喝杯茶慢慢说。”
她说:“我妈妈也是的,自己不敢说的话,倒叫外人来教训我。”
“君子爱人以德,他身为表哥,说你几句也很应该。”
“你不知道其中因由,他有什么道理干涉我晚上几点锺回家?”莉莉硬是不服气。
我坐下来,呷一杯茶,心中盘旋着那个人冷峻的嘴角。
我略为迟疑,问莉莉:“你表哥什么年纪了?在哪里做事?有没有女朋友?”
“三十五岁,在港大做高级讲师,未婚,没女友。”莉莉撇撇嘴,“谁跟他做朋友?”
我的心活动起来,“他有什么嗜好?”
“屁嗜好。整个周末锁在家中不出去,他屋子很大,政府津贴的。有次我想借他家的客厅开派对,他硬是不肯,你说小器不小器?只有妈妈叫他来吃饭,他才来,妈想我跟他走在一起,你猜他怎么说?他说:‘莉莉还小。’我妈说:‘也二十一岁多了。’他说:‘不是年龄,而是心智。’气得我。”
我抿看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