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鼓起勇气活下去,改变生活习惯,我知道不容易,可是你总得接受这个事实,世上又不是你一个女人被男人抛弃,听我的,好好活下去,你又有孩子又有钱,还是比许多女人强多了。”
她仍是哭。
我离开她的家。她总会活下去的,再要找男朋友就难,她那个样子,她那种程度,她那类脾气。
姊姊最后说:“我情愿他跟玫瑰好!”
那个时候她可不是那么想。姊姊去找姊夫,那歌女连门都不开给她,她也没法子,回来重新哭。想当年他们两夫妻在玫瑰家冲出冲进,她一巴掌一巴掌掴打着姊夫逼他走,何等威风,我可以想像到姊姊以她那典型泼妇的姿态向玫瑰说:“你叫他跟你呀!你对他说呀!他会要你吗?”然后胜利的走了。
我知道玫瑰这种女孩子。她“吃苦”的定义是坐日本汽车、吃小馆子,不去扶轮会舞宴。不让她戴金劳力士表?那不行,不让她到丽花去剪头发?那不行。玫瑰最大的难处不过是感情上略不如意,姊夫也很明白,他真光着身子过去,玫瑰一天也不能收留他。
玫瑰岂能一天煮三顿饭,为他洗衣服熨手帕收拾床铺,玫瑰天生是一盘花,摆着瞧的,烟一薰,说不定也就变成老姊这个模样。
姊夫是真聪明,他的选择完全正确,直到他遇见更好的饭票,他离开老姊。他治得了老姊,也治得了那垂老的歌女,可是玫瑰──
姊夫说:“玫瑰是另外一种动物。你见过她穿银狐在街上走的样子?再寂寞也还是一头豹子,特别的气质,我凭什么与她一起走?我不配。”
我忽然明白,为什么玫瑰直说我姊夫对她好。他太了解自身,文明白玫瑰,他欣赏到她,她报他知遇之恩,就是这么简单。
爱情。
爱情是太太奢侈的事,我们谁也不懂爱情,因此大家都活得妥妥当当的。
你知道还有什么第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