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永超说;"省却我许多烦恼,设备一应俱全。"
第二日在厂内巡视,戴着特制的钢盔与护镜。我已习惯暗红色的熔钢,刺目炙热,缓缓转动,如火山熔岩,一条火舌头般伸出来,所向披靡。
老魏告诉我,曾有人跳钢炉自杀,躯体还没有落下,在半空已化为灰烬,十多年前,他是目击者,
我曾为这个恐怖的景象做过许多噩梦,至今不能释然。
为着使自己心中好过一点,我把这件事转告邓永超,希望她分担一半。
她完全懂得我的意思,默默承受。我是那样欣赏邓永超这个人,事实上,如果我仍在学堂里,如果我还没有结婚,我真会得考虑追求她。现在,现在我只得当她是一个同志。
晚上我们坐在书房聊天,邓永超说,这两年来,真是难为我。
我马上跳起来,"什么,难为我?我是堂堂男子汉,你为什么不说难为了你?"
她清澈的眼睛看牢我,"你是有私心的,我则没有,要发财扬名,这里并不是乐园,所以我说你难得。"
我说不过她。
当夜我与她絮絮谈到半夜,把工作完全交代给她,我没有笔记本子,一切都在电脑中,邓是好手,完全晓得怎么做。
公司真有办法,到什么地方去找来一个这么超值的人物。
清晨,她送我到火车站。
天还没有亮,完全是离别气氛,连我这么钝的人都觉得了。
以前,来就来,走就走,出差嘛,当然是这个样子。
今次,今次我进月台的时候,脚步特别慢,有点不甘心,带三分落寞。
当然是因为不舍得。
而自然不是因为不舍得老魏一家子。
她见我上车便转头离去,我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天边蒙蒙亮起来,还有一丝月牙儿的淡影,完全是文艺电影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