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完毕已经华灯初上。
这个时候,中年女人的面色最难看,累了一天,粉都补不上去,等到回家,洗把脸,冲个浴,血液流通,又还好些。
我背着手袋,在走廊等电梯,靠在冰房的瓷砖墙上,瞌着眼。
“之俊。”
是英念智,他找上来了。
因为结已解开,我就没那么讨厌他。
他今日看上去也比往日略为讨好,挂着微笑,他到底也是个有学问的人,懂得进退。
“上哪里去?”他问。
“去探望家父。”
“有时间喝杯咖啡?”
我点点头。
他很觉安慰。
进了电梯,他说:“陶陶同你小时候一个样子。”
我苍凉地笑了。说真的也是,都被比大我们许多的男人所吸引。
“真没想到她那么好看,”他侧头想一想,很向往,“整个人像一颗发光的宝石。”
我说:“那日她浓妆,平时也不过是个小女孩。”
“之俊,多谢你为我养育这么可爱的女儿。”
我立刻说:“这个女儿,不是为你养育的。”
他沉默一会儿,“之俊,我又说错话,对不起。”
我与他步出电梯。
他叹口气,“要你原谅我,也毕竟难一点。”
“不,我从未责怪过你,又何须原谅你?”说我古老,他比我更纠缠不清。
他也发觉这一点,尴尬地把手插入口袋中,“我笨,之俊,你别见怪。”他很怕得罪我。
我们找间好的咖啡厅坐下来。
隔壁台子坐着个女青年,牛仔裤大球衣,一只布袋挂在椅背上,相貌很平凡,声音很洪亮,正在教育她对面的小男生,那男的大约刚送完文件下班,一杯咖啡已喝干,很疲倦地看着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