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说,“年轻女孩子,喜欢挑战,她们最怕生活沉闷。”
“看得出你们感情很好。”
“我们相爱至深。”
“之俊,我的妻子……”他似有点歉意。
“她不错,”我说,“她以你为重,她崇拜你,这是很难得的。”
他沉默,惯性地旋转茶杯。
“之俊,我欠你那么多……”
“得了得了,事过境迁,提来作甚?”
他再三地说:“说出来会好一点。”
“不,说出来并不会好一点。”
怎么搞的,这老土一定要与我上演半生缘。
“我不相信你都忘了。”
“你想知道什么?”我真佩服自己的耐性。
他又说不上来,只得长长叹一口气,从他的表情我可以看得出,他终于明白过来,许多金光灿烂的记忆,都禁不起岁月的考验,褪至灰白。
他同时也知道,我并不恨他,我们之间,已成陌路,无话可说。
愤怒女青年还在发表伟论:“我希望可以月入万五元,这样子开销才不成问题……”
全间咖啡厅都听到她的宏愿。
我说:“走吧。”
他付了账。
握过手道再见,他还想说文艺腔,我连忙拍他的肩膀,叫他休息。
我把车开到父亲那里去。
他精神不错,与儿子下棋,每子必悔,赢了骂,输了也骂,难得的是,父子同样投入,两个弟弟红着脖子同他吵,见到我,强我做公正人。
他忘记了我对于棋艺一窍不通。
我在那里喝了碗莲藕章鱼汤,觉得很甘香。这样的汤,打死母亲她也不会喝。
你不能说我们不坚毅,在疾病死亡阴影的笼罩下,仍然苦中作乐。
那边父亲一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