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红。
一切是注定的,正当我要放弃一切回家去的时候,她来了。
她穿着白色纺绸衫子,胸前别一束白兰,人就像白兰那么美。我瞠目结舌的看着她。
她说:“我现在明白你不是吊膀子的公子哥儿,你的心地很好。”
我傻傻的看着她,欢喜得翻倒。
“殷先生,”她说,“我想我们可以做朋友。”
我听了这句话,像是泄了气,坐倒在床角。
四月三十日
以后的日子里,我恋爱了。
爱情令人在任何情形之下都觉得花好月圆,我们双双把臂出游,逛尽南洋大小城市。钱花光了,叫家里汇至银行,随钱而至的有父母焦急的讯息,我都置之不理。
我们前程充满阴霾,但谁会管这么多?
我这样炽热的爱着小红,她不睡,我也不睡,她睡,我看她睡,常常三天不合眼也不觉得累,有一股奇异的力量在支撑着我。
是什么?
整个班子的人都对我很好。
胡琴师傅出院那一天,为我们奏了一首《庆相逢》。在他们眼中,我与小红已是夫妻。
戏班是浪漫的,四海为家,妆扮着演出,赚够暖饱便转移到新的地方,他们终于要回香港了。
小秋说:“你把小红娶回家罢,我们要回去。跟爹妈商量一下,希望他们能够爱屋及乌。”
我的面孔很苍白。
他们不知道我有妻子,我有女儿。
我不能一辈子逗留在这个热恋的阶段,我需要面对现实,但我没有独立能力,我一切靠家。
我低下头。
小红问我有什么困难,我不敢回答。
戏班终于走了。我与小红租着房子,住在吉隆坡,小秋留下来陪我们。
七月十五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