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需要指引!”
萼生摇摇头,到底是老师,是长辈,她不想指摘他利用学生,她已经藉此长了一智,获得可贵生活经验,过去的事不想多提。
“作为新闻工作者,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萼生终于忍不住,“不要再怂恿我们去冒险,教授,我知道你有你的理想,但是叫学生付出代价不是一件公平的事。”
严教授如被人在鼻梁上重击一拳,退后一步,多年来他认为正确的信仰被一个女孩子三言两语贬为一文不值,说穿了,这些日子来,他的居留证一次一次延长,大学合同一年又一年毫无困难地续约,就是因为西方认为他有成绩做出来。
而这些成绩,由他借学生的手与笔完成。
“你的母亲——”
萼生站起来,“家母委屈自身,成全我们;你委屈我们,成全自己。这便是你与她的分别。”
“她歪曲事实,我揭露真相!”
萼生想说:可是您所付出的代价!
终究没说出口,她忽然伸出手握紧严氏的手一会儿,严氏双目润湿,五年多的师生关系终告结束。
他们之间有无法交通的思维阻隔。
这个可怜的人,萼生相当同情他,他因个人理想离开国家、家乡、亲人,已有多年,他无法回去,家人无法出来,孑然一人,靠着日益褪色的政治本钱,苦苦在外国支撑下去,每次站到台上表演斥责指摘自己的国家与政权时,再也没有新意,听众一日比一日减少,地位动摇,终有一朝会坐冷板凳。
学生是他唯一的希望。
象关世清那样愿意写入狱记的学生。
理想渐渐变成生存的伎俩。
萼生走出校园,她没有回头看。
回到家,她问母亲:“有没有我的信?”等了多天了。
“你在等谁的信?”岑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