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尖锐不饶人的言语。
“回到老家,”刘大畏吁出一口气,“你会嫁关世清?”
“嫁他这样的人是很吃亏的,相信你也明白。”
“太平盛世,无所谓。”
“保不定哪一天就流落在荒岛上,届时换人,只怕来不及。”
“你好似真的长了一智。”
萼生太息,“老刘,你大抵没有见过比我更笨的人吧。”
她说的都是真话,所以刘大畏不敢出声。
照说,念新间系的人应当再明敏不过,不但耳聪目明,第六灵感及触觉,亦该比常人厉害千百佰,举一反十才是。
希望陈萼生只是尚未开窍,经过这次打击,也许她已经有所觉悟。
果然,她对刘大畏说,“到此为止,我想我所扮演的戏分,经已结束,主角已经出场,相信我已经可以随时退回加拿大。”
刘大畏也不瞒她,“你留下权充绿叶也是好的。”
“母亲才不需要我衬托,我之不走,纯为内疚,我要亲眼看着关世清释放。”
刘大畏微笑,“我送你回去。”
该晚,陈萼生做了一个有生以来最可怕的噩梦。
她梦见自己来到一块不知名的荒地,看见一整队穿草绿色制服的军人,正在喝令一个黑衣犯人跪下。
那犯人双手已被牢牢绑在身后,忽尔抬起呆木的脸,萼生一看,魂飞魄散,那正是关世清。
她发狂地呼叫他的名字,可是嘴唇黏着,无法发声。她挣扎向前,想挡在他面前,奈何双腿不能移动。
眼看着军人举起枪,瞄准、发射、一阵鞭炮般响声过后,犯人全身冒出浓稠的血液。
他本来跪着,中枪之后,应声向前扑。真诡秘,他并非全身倒下,而是前额抵地,形成叩头的姿势,直到一个兵走前一脚踢过去,尸身才真正躺卧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