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照顾自然好,可是谁能照顾我?这还真不是易事,我连老来伴都不要,干吗搁个人在那里?开响电视机还不一样?单为结婚而结婚,单求老了有人照顾,这种算盘永远打不晌。
“但是你把感情去填无底深洞……”小站站在我们喝咖啡时说。
我说:“小姑姑,我今年十足年龄已二十有九,我自己算算,女人最好的日子早已过去,幸亏我一向努力不懈,是以虽说不上有成就,也吃用不愁。我还剩多少日子呢?就算活到五十岁,也不过剩下二十年,这二十年还能有什么作为?钱我没有,我只有感情,这两样东西都不能带往冥界垫棺材底,不趁现在花掉,留著作什么?我自问是”个懂得享受的人,我不吝啬这些。”
“你说得也对,可惜人家不这么想。”
“人家怎么样想?一我笑笑,一人家又不一天廿四小时地跟看我,哭是我自己哭,笑是我自己笑。”
我在窗口看见星若的车子驶到停车场,连忙下楼。
他打开车门给我上车,我没头没脑的给他一句:“其实我是很痛苦的,你知道吗?”
星若说:“我知道。”
“我很爱你,你知道不知道?”
“我知道。”他又说。
我就是喜欢他这一点,他什么都知道,他什么都不做,这就是沈星若,勇于认错,坚决不改。
“你为什么还跟着我?”他问。
“因为我没有找到比比你更好的。”
我把头靠在车座上,太阳激烈地晒在我脸上,活着还是美妙的。
我加一句,“因为我不肯承认别人会比你更好。”
“我对不起你。”星若说。
我握住他的手,“有什么关系呢?教们的生命几乎要结束了,事非成败转成空。”
“你真是悲观,是不是因为我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