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琪说:「子翔我比你大一辈,你不懂得在我们那个时候女性出来工作的确受到歧视,必须先讨得男同事欢心。」
「女性到底还有一把声音,可以站出来说话,儿童就任人鱼肉。」
岳琪微笑,「你似听到一种讯息,叫你行动。」
「去年暑假我在危地马拉帮修道院盖课室,整整三十天,写了详细日志,拍摄照片,投稿到国家地理杂志,惨遭退稿,他们只选瑰丽诡秘的题材:玛耶尼族兴衰史、玛莉安娜深沟中的海底生物、黑猩猩如何与人类用手语交谈……」子翔随即大笑,「看,怀才不遇的我抱怨良多。」
「我可以读你的建校日志吗?」
「在这里。」
子翔把一只公文袋递给岳琪。
「可否用中文发表?」
子翔笑笑,「在哪个城市的报章?香港、上海、台北,抑或新加坡?都会读者都喜看明星绯闻、名媛情史。」
「别小觑读者。」
「对不起,琪姐,恕我大言不惭。」
「像你这种年纪,没有大言,也就缺乏大志。」
容太太走过听见,轻责岳琪:「子翔就是叫你宠坏。」
她们都笑了。
李岳琪把公文袋带回家细读。
丈夫张伟杰看到了,「谁拍的照片?好不动人。」
「容子翔。」
「子翔做甚么都成绩优异是因为她有一股热情。」
「是,从前我们都有这种推动力,不为甚么,只想做到最好,不怕吃苦,不问报酬。」
「你在抱怨今日年轻人太过功利?」
「难得看到一个女孩子不讲脂粉名牌。」
「子翔是比较特别。」
张伟杰斟出冰冻啤酒。「容太太说子翔五岁时就讲,『愚蠢女孩长大才去做拉拉队女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