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按住他瘦骨嶙峋的肩膀,语气无比诚恳地告诉他:“对方的武功、轻功匪夷所思,其实你没必要离开营地出来冒险的,假如她就是山民传说中的‘龙格女巫’,咱们只有合在一起,才可能与之对抗,听我的劝,明天跟我一起回营地去好不好?”
真正的武林高手,已经不是枪械的力量所能抵御的,战争史上的很多例子明确地说明了这一点。
卡库孤傲地摇摇头:“风先生,你不是枪手,永远不会明白一个成名于天下的狙击手是怎么想的。师父说,狙击镜的世界里,操控扳机的人就是上帝,生死存亡,全部由上帝说了算。那人已经从我的狙击镜里掠过七次,我希望十次之内,让她横尸山野。”
他推开我的手,额头上的“少年老成纹”苦涩地交错在一起,一字一句地说:“杀不了她,是我的耻辱,不能荣耀师门可以,但我不能再给枪神门下抹黑。”
“你阻止不了他的,有时候,一个男人要做的事远比保存生命更重要,譬如当年离开的天哥。也许,男人脉络里流淌的鲜血永远是沸腾的,不达目的死不罢休。”
何寄裳提到了“死”字,我意识到那真的是一个不祥之兆,偷偷打了个寒噤。
卡库孤零零的影子已然消失在丛林里,他没说“再见”也没回头,但把狙杀的次数扩展为十次,已经证明信心并不是十分充足。处在巅峰状态的狙击手,永远都相信自己能够一击必杀,更为极端的,枪膛里只放一颗子弹,对同一个目标绝不会开第二枪。
“我只希望他能活着回营地去。”我说的是实话,营地里需要他这样的高手。
“那么,我们应该首先祈祷他能活过接下来的二十四小时,从‘大卸八块’的死咒里逃脱出来吧。”何寄裳抱起了胳膊,半夜的山风拂起她的白袍,的确有些冷了。
我脱下自己的外衣替她披上,慢慢走下山坡,向古寨的正门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