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念头,挥之不去。我小心翼翼从梯子上下来。那个推论很容易让我胡思乱想,我首先必须确认:还有没有什么明显证据,有没有什么马上到来的危险。那些小偷——我强迫自己不再想那个送理疗仪的女孩,而是想到那些可能出现的小偷——他们在家里翻箱倒柜,找到了盒子,打开了它,但他们可能最多笑两声,把那些照片扔在翻出来的东西里,这是最有可能的事。但我心想,假如事情是这样,我要赶紧把所有地方都检查一遍,不管是这里还是其他房间,要是婉妲看到这些照片,那就很难收场了。如果出现这种局面,那么这些年我的小心翼翼、隐忍克制不就白费了吗。现在我们都老了,步履蹒跚,身体虚弱,在我们需要相互扶持的时候,却要落得一个两败俱伤的结局吗?我很用心地检查了家里的每个角落,把靠着书架放的那些东西翻来翻去,希望那些照片忽然跃入眼帘,希望是我昨天晚上疏忽没看到。
但我越翻就越心不在焉,我想起莉迪娅,想起我们在一起的那段幸福时光。假如我找到了那些照片,我会像丢掉那些信一样把它们也扔进垃圾桶。但我无法容忍这些照片就这样永远消失了,之前我独自在家时,会看着那些照片,我会很激动,会觉得安慰,或者陷入忧伤。这些照片证明在我这一生中,我曾经有过一段短暂但却幸福的时光。我老了,一段时间以来,有时候我恍惚觉得,那时的快乐,那种没有任何怨毒的轻盈时光是我的幻觉,是大脑缺氧时产生的错觉。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我一边翻箱倒柜,一边胡思乱想,我确信照片不在书房里,也不在客厅。那会在哪儿呢?再过一会儿婉妲就要醒了,她肯定会开始整理东西,她的手脚要比我勤快得多。她的眼神不会迷茫涣散,迷失在各种想象之中,而是会全神专注地收拾。那些照片肯定在某间卧室里,可能是在桑德罗或安娜以前的房间里。如果让婉妲看到了,她会发现,这几十年以来我不仅从来没有忘记过莉迪娅,而且她年轻的容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