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时已是夜半时分,而他所听到的消息则令人相当绝望:侄儿病重在床(第二天身亡);第三个儿子已于两天前去世;由于连着失去三个骨肉,夫人整天恸哭,眼睛哭瞎了,耳朵还重听。
从长沙走到家,近两百里路,未有粒米下肚的罗泽南又饥又累,他顾不得伤悲,赶紧找米做饭,可是打开米缸才发现,里面空空如也,“无一米之存”。
十年之内,罗泽南家中迭遭变故,失去了十一位亲人。在贫困生活的折磨下,他自己的身体也很不好,经常生病。
罗泽南的学问并不在曾国藩之下,也从来没有放弃过科举之途,但他为人过于实在,不肯媚俗,写的文章重内容轻形式,很不对八股的路子,因此屡试不中,曾七次应童子试而未果,直到三十三岁时才考中秀才。
这个身体瘦弱且貌不惊人的书生承受了常人不能承受之重,他有一千个一万个理由来仇视社会,发泄不满,然而人与人的不同也正在此处。对于所遭遇的各种人生困境,罗泽南始终处之坦然,因为他有自己的人生乐趣和精神追求,这就是学问,具体一点说是经过发展的理学。
几百年前,周敦颐和张载都是理学的开山鼻祖,一个写出了《爱莲说》,一个留下了脍炙人口的名言:“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在古代,他们是学子们的精神导师,无数读书人拜于其门下,并为社会的发展做出贡献。
只是几百年后,导师们留给后世的真正精髓已被遗忘,理学也成了单纯的科举考试敲门砖,变得越来越功利,也越来越机械,其活力逐渐丧失殆尽。
罗泽南等人重新找到了这门伟大学问的价值。罗泽南“宗周敦颐而著《太极衍义》”“宗张载而著《西铭讲义》”,把无用之学重新推向有用之学。于是,一朵思想奇葩在枯萎很多年后又开花了,并温暖和照亮了包括罗泽南在内的一代学人的心灵,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