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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寄诸石匮传后世(1 / 17)

张岱归返龙山,寓居快园著书立说,然而亲情并未更雍睦:

大儿走四方,仅可糊其口。

次儿名读书,清馋只好酒。

三儿惟嬉游,性命在朋友。

四儿好志气,大言不怩忸。

二穉更善啼,牵衣索菱藕。

老人筋力衰,知有来年否。

张岱又在陶渊明的诗文寻得共鸣。陶渊明那首《责子》诗是诗中逸品,“总不好纸笔”,陶渊明如是悲叹五个儿子不能痛改前非。陶渊明自道诸子懒惰至极,不成器,他只好多进杯中物了。

张岱的长子、次子虽游荡闲散,总不失为读书人。顺治十一年(1654),他们还打算到杭州参加乡试。张岱记述,曾为激战之处的江西,当地许多学子仍拒赴科考,以表达对清朝的敌视;然而,张岱显然不认为这样的抗拒有何意义,所以让儿子自己决定。儿子终究没考上,不过他们追求功名的企图把父亲带回魂牵梦系的杭州。张岱自崇祯十六年(1643)明亡之前一年,就不曾亲睹杭州西湖了。

这次游历却令人心碎。张岱二十几岁时夸言西湖教人乐而忘忧,教人思虑澄明,如戳身上疮或拔肉中刺。如今张岱五十八岁了,发觉西湖令人不堪回首。在晚年辑成的《西湖梦寻》序文中,张岱回想重访夙昔胜景时的震惊,百感交集。“余生不辰,阔别西湖二十八载,然西湖无日不入吾梦中,而梦中之西湖,实未尝一日别余也。前甲午丁酉,两至西湖,如涌金门商氏之楼外楼,祁氏之偶居,钱氏、余氏之别墅,及余家之寄园,一带湖庄,仅存瓦砾。则是余梦中所有者,反为西湖所无。及至断桥一望,凡昔日之弱柳夭桃,歌楼舞榭,如洪水淹没,百不存一矣。”

“余乃急急走避,谓余为西湖而来,今所见若此,反不如保我梦中之西湖尚得安全无恙也。因想余梦与李供奉(李白)异,供奉之梦天姥也,如神女名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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