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求其生活言行。
张岱自1650年代(顺治七年)之后,又号“六休居士”,他在快园里跟人谈到此:“粗羹淡饭饱则休,破衲鹑衣暖则休;颓垣败屋安则休,薄酒村醪醉则休;空囊赤手省则休,恶人横逆避则休。”张岱的境界显然超脱了“报应”的想法,从绚烂归于平淡。只是,流离时曾录而为文一一存于《梦忆》的家族忆往,似乎还无法远去,特别是仲叔张联芳、堂弟燕客,以及谈最多的祖父、父亲,都还在快园里留与后人谈论遐思。
这种种背景因素,教张岱动心起念,考虑撰述三部精简但又不失细致的家族传记:一部以直系血亲为主,上起高祖,下迄父亲(卒于崇祯六年);一部以三位族叔为传主;最后一部则是扩及历代的五位族人,上起族祖,下迄堂弟。
张岱撰述这三部家族传记时,仅在写三位叔叔的第二部有附上短序交代用意。张岱说:“仲叔死七年,三叔死十年,七叔死三十六年,而尚未有传,则是终无传也已。人之死而寂寂终无传者有之矣。惜乎吾三叔者,皆可传之人也。”其仲叔张联芳可确信卒于崇祯十七年(1644),而这部家传成书于顺治八年(1651),以书成之日为基准,便可知能干的三叔张炳芳卒于崇祯十四年,才华横溢但狂放不羁的七叔张烨芳则卒于万历四十三年(1615)。
张岱继续说道,这三位叔叔“有瑜有瑕。言其瑜,则未必传;言其瑕则的的乎其可传也。解大绅曰:‘宁为有瑕玉,勿作无瑕石。’然则瑕也者,正其所以为玉也。吾敢掩其瑕,以失吾三叔之玉乎哉?”
张岱决意另替五位族人立传,也有相似之说:“岱尝有言,人无癖,不可与交,以其无深情也;人无疵,不可与交,以其无真气也。余家瑞阳(族祖张汝方之号)之癖于钱,髯张(族祖张汝森的外号)之癖于酒,紫渊(十叔张煜芳之号)之癖于气,燕客(堂弟张萼之字)之癖于土木,伯凝(堂弟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