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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王朝倾颓乱象生(2 / 9)

张岱以玄武门之变来细说他的看法。公元626年,有志谋取大位的李世民公然斩杀储君,拘禁父皇,任由心腹在玄武门杀死其余兄弟。李世民登基之后,是为唐太宗,谕令史官“直书玄武门事”。史官下笔自然得字斟句酌,但对张岱而言,这就形同月食而不匿:“食而匿,则更之道不存;食而不匿,则更之道存。不匿,则人得而指之,指则鼓,鼓则驰,驰则走,走者救也,救者更也。”因此,唐太宗的做法值得称许。

别的史阙就比较容易处理,张岱以“颊影”来比喻——在烛光之下勾勒轮廓,倒不一定要画出眼、眉的细节,但有时就需要填补细节。就如张岱所言:“余于是恨史之不赅也,为之上下古今,搜集异书,每于正史世纪之外,拾遗补缺。得一语焉,则全传为之生动;得一事焉,则全史为之活现。”

张岱又举两个唐太宗的例子,来解释补阙的过程,一例说明如何推衍,一例则说明如何凝练。第一个例子取自野史,唐太宗遍寻王羲之的书法。正史对此事的记载审慎隐讳,但野史则加油添醋,以强调唐太宗取兰亭手段之刁诈、贪婪、狡黠。第二个例子则说明魏征左右唐太宗的能力,正史中有关魏征直言敢谏的例证不胜枚举,但是“鹞死怀中”这四字便可说明唐太宗的胆怯与不端:唐太宗在玩赏鹞子时,魏征突然出现,太宗大惊,把鹞子压藏在胸口,不慎把鹞子闷死。张岱写道:“盖传神正在阿堵耳。”以此例来说,“则是千百言阙,而四字不阙也”。善读史之人宁可得此四字补阙,而不愿读那处处阙漏的数千言。

张岱在《古今义烈传》提出“愤激”的概念,以掌握当下的慷慨激昂,这与“阙疑”能有所关联吗?虽然“愤激”有一部分出于历史人物的道德立场,而“阙疑”则保持道德的中立,但两者不见得不能相容。张岱在衡量哪个族人值得为之立传时,还是舍迂回偏差而取行事极端,以凸显时局之错乱。张岱在评注《论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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