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汪拦不住人走路。你听到的这些话,不许再对外人说,更不许告诉你莲姑。”
夜晚,何满子在炕席上翻过来掉过去,就像烙烧饼,睡不着。梆打二更,门声吱扭,是望日莲来睡觉了。
这几天,望日莲不去打青柴,豆叶黄还叫她新做了一件花洋布小衫,一条黑洋布裤,穿在身上,又粗又黑的大辫子扎着红头绳,显得十分俏丽而秀气。豆叶黄打扮望日莲,是为了抬高望日莲的身价,在董太师那里多卖几个钱,望日莲还蒙在鼓里。她走进屋,只见何满子在炕上乱滚,还当是大花脚蚊子叮得他难受,连忙抓起芭蕉扇给何满子扇了一阵。
何满子抽抽搭搭哭起来。
“满子,做噩梦了吗?”望日莲上了炕,轻声问道。
“没……没有”
“那你怎么啦?”
“檎叔……不让我告诉你。”
“你檎叔有什么事瞒着我?”望日莲把何满子抱了起来,“是不是他要进京去?”
“不……不是”
“是不是……有人给他提亲保媒?”望日莲的呼吸紧张而急促。
“也……也不是。”
“到底为什么呀?”
“我……不说”
“满子,你这个小没良心的!”望日莲伤心地说,“你檎叔跟我变了心,你还跟他串通一气。”
“不是呀!”何满子慌忙说,“花鞋杜四跟麻雷子合伙,要赶快把你卖给董大师,檎叔怕你着急,不让我告诉你。”
“原来他见死不救呀!”望日莲气得哆嗦,“我找他去。”
“他在柳爷爷的大船上。”
望日莲跳下炕就走,何满子紧追在后面,惊醒了睡在东屋的一丈青大娘,喊也喊不住他们。
鸡叫头遍了,月明星稀,草上下满露水;望日莲牵着何满子的手,上气不接下气地一路小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