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了三根艾蒿。”
“拜完天地,到哪儿去入洞房呀?”
“在地上划了个四方块,就算洞房。”
“吃子孙饽饽吗?”
“两片麻叶上放了几个地梨儿,就算子孙饽饽。”
“吃长寿面吗?”
“嚼甜芦根草。”
望日莲走进了柳裸子地,娇嗔地说:“你跟他胡说些什么呀?”
何满子一看,望日莲从水中走出来,俏丽的脸儿,就像雨后清晨的一朵荷花。她匆忙中忘了把那块长条子破布七缠八绕在胸脯上,洗得干干净净的蓝花上布小褂儿,紧紧箍着她那丰满的身子。
周檎眼色温柔地答道:“我常常回忆儿时的往事。”
“你为什么不在村口下船?”望日莲问道。
“我想晌午头上你一定在河滩上打青柴,就在前一个渡口上了岸,看看在河滩上能不能找见你。”
“你怎么比去年晚了半个多月才回家来?”望日莲含情脉脉地问道。
“我到北平考大学去了。”
“考中了吗?”
“还没有发榜。”
望日莲低下头去,咬了咬嘴唇,脖颈上泛起了红潮,猛地抬起头,目光火辣辣地问道:“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阴历七月七。”周檎声音微微发颤地说,“所以我挑这个日子回来。”
“七月七,牛郎会织女!”何满子插嘴说,“檎叔是牛郎,莲姑是织女。”
“贫嘴!”望日莲啐道,“到那边看看有没有人来。”
“等一等!”何满子折断一根柳枝,在周檎和望日莲的四周划了个大四方块,“你们就在洞房里说话吧!”
他走出柳棵子地,爬上一棵老杜梨树,骑在大树杈子上。快起响了,可是还热得像火烤,田野河边仍然路断行人。
在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