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娇媚地喊道。
千代子紧紧地攥住他的手指尖。
他把灯关掉。千代子将他的胳膊拉过来,垫在自己的脑袋下面。
他的脑子里描绘出一幅图画:在两张并排的卧铺上横躺着被拥抱着的姐妹俩的躯体。这是多么美的姿影啊。
这小房间很昏暗,荡漾着一股蒲湿的花似的香气。他像植物似的呼吸着。
他越发羡慕温柔的女子的身躯了。他多想变成姐姐或妹妹啊。果真能变的话,该不知有多么新鲜,喜悦将会使他全身发颤。
他想起梅花的雄蕊。于是,他又谈到了团十郎铜像的故事。
“浅草的观音堂里,立了一尊团十郎的铜像。它使出浑身解数叉开双腿,是一种叫‘暂’的什么舞台姿势。我每次看到这副模样,觉得它实在太辛苦了。一年到头那样使劲扭着脑袋,实际上也受不了吧。我很同情团十郎啊。”
四个人都心满意足地笑了。至于他同千代子的婚事,谁也没谈论一句。
三
旅馆里的一个四岁的小男孩,看见了一张红色汽车的画,就问千代子:
“姐姐,这是月票吧?”
“那是红色车身的公共汽车。”姐姐把竹笼子抱在膝上,她嗅到了新鲜香菇的气味。她那从脸颊到下巴颏的线条非常柔和。
他从后面敲打着塑料窗。
姐姐点点头。同时,汽车也开了出来。
今天,车后吊着一个新轮胎。只见姐姐在轮胎上方的塑料车窗窗口,招了招手。
她的手扬来扬去,似乎在说:“我落下的东西?……啊,是千代子的事吗?”
山嵛菜铺的姑娘背着一个大背篓,从溪流那边归来。
她哼嗨一声,将东西从背上卸了下来,放在木板地的店堂里,把山嵛菜的茎、叶和根断开,然后摊开,像牛棚里的碎麦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