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明白的是你。他走进你家里,说话做事——你亲生父亲本来应该像那样说话做事,可他没有。结果就是,你们兄弟姐妹几个乐得直打滚儿,活像一群小狗。”
瞧着她一脸轻蔑的样子,米罗气得直想揍她一顿。他没有,只是猛地一掌拍在鲁特的树干上。时间才过去四分之一个世纪,它的直径却已经有八十厘米粗了。拍在粗糙的树皮上,手掌隐隐作痛。
她走近他,“我很抱歉,米罗,我不是那个意思——”
“你就是那个意思,愚蠢、自私——”
“是,我的话是很自私,可我——”
“因为我父亲是个混蛋,我就会那样?只要有个好心人拍拍我的脑袋——”
她的手抚弄着他的头发,他的双肩,他的腰。“我懂,我懂——”
“谁是好人谁是坏人我分得清。我不是说作为父亲,我说的是人的好歹。我早就看出利波是个好人,对不对?所以我告诉你这个代言人、这个安德鲁·维京是个好人时,你听我的没错,用不着一下子把我堵回去。”
“我听着呢。我也很想见见他。”
米罗吃惊地发现自己在哭。这都是那个代言人在起作用,尽管他不在这里。他解开了米罗心里缠得铁硬的死结,现在的米罗已经无法抑制自己的真情流露。
“你说得也对。”米罗轻声说,声音有些哽咽,“看见他对我家的人那么好,我是想过,如果他是我的父亲该有多好。”
他转身面对欧安达,不管她会不会看到自己发红的眼圈和泪痕斑斑的脸。“过去,每当我离开工作站回到家里,我都会这么想。如果利波是我的父亲该有多好,如果我是他的儿子该有多好啊。”
她微笑着,搂着他,秀发飘拂在他流泪的脸上。“啊,米罗,我真高兴他不是你的父亲。不然的话,我就成了你的妹妹,你就再也不会是属于我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