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早已料到会有这样的回答,吴悠的脸上毫无异色,手转着杯沿,漫不经心地问道:“听说唐门至今还欠着一些外债?”
烛光忽然抖动了一下,室内的空气有些窒闷。
唐洹非常懂得什么时候应当讲话,什么时候保持沉默。他能隐隐猜到吴悠的意图,脸上漠无表情,双眸微微斜睨,等她说下去。
“大先生是生意人,如能帮我说通此事,请开个价。”
他的心微微一动。
这女人果然是有备而来,深知自己的作风。
对生意人而言,生意就是生意。
“十万两,我需要六个月的游说时间。年终向长老会提议,争取年初办成。”他原形毕露,狮子大开口。
“十五万两。大先生能否现在就想办法?银票我会用先生的名义存入联信钱庄。——听说贵公子看中了丰元巷上的两个酒家,手头一直有些紧张?”
听了这话,唐洹笑了。
吴悠不解地看着他,道:“我出钱你出力,有何可笑?”
“我与弟妹无冤无仇,弟妹何以想送我入刑堂?这银子我就算是要,也是为唐门而要,不是为了我自己。”
“原来大先生是个廉洁的人。”吴悠一边抚摸着自己修长的指甲,一边淡淡地道。
“弟妹何必如此心急?据我所知,潜弟最近好像没有出远门的打算。”
“他昨晚告诉我,过几天要出去一趟,查一件事。”
唐洹愕然:“我怎么没听说?”
“刑堂办事一向独立于掌门之外,不必事先通报。”
“这是当然。……你可知道所查何事?”
吴悠摇摇头:“不知道。我只是不想他外出涉险。”
“既然不知,又何来涉险一说?”
“他哪一次出门不带点伤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