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个临产的少妇,生了三天,孩子还没有下来。各种法子都试过了,薰炙、针灸、推拿、灌药……全不管用。
送入诊室的时,他刚入厢房洗手更衣,正欲在弥勒榻上小歇,又被一个弟子叫了出来。
妇人眼光涣散,气息微弱,已是濒危之状。
通常在这种情况下的结局是母子两亡。
最后一招是剖腹取子,成功的可能极少,母子均安的情况,全谷仅有的四例,均是由慕容无风掌刀。
这一次,非是他莫属。
他喝下一小口酽茶,重新净了手,问道:“田大夫,病人可有亲属在此?”
田钟樾,字棕亭,在慕容无风诸弟子中排行第七,年纪与蔡宣相仿,脾气却与陈策相若,是个极认真谨慎之人。他生性腼腆,平日寡言少语,慕容无风甚喜与之搭档,两人除了医务之外,均不多话,做完手术各自走开,十分爽快。
田钟樾恭敬地捧着铜盆道:“有,是她的相公。这一位是娶进门不久的如夫人。”
来到抱厦,他看见一个颇为富态的中年男子愁坐在太师椅上。一见到他,连忙站起,拱了拱手,遑急地道:“慕容先生,可有一线希望?”
他平静地道:“母子俱生的机会不大,到时若均需急救,我们只能先全力救活其中一个。不知……”
他的话还没说完,那男子抢声道:“请一定先救孩子!我……我听说那是男孩!可怜我华氏三代单传,前面诸妾所生的子女均不到三岁便已夭折……”男人捶胸顿足、泪水纵横。
女人的性命果然不值一钱。
他心下一寒,面无表情地道:“我明白了,慢坐。”
转动轮椅回到内室,田钟樾跟了进来,低声道:“这女人气息奄奄,且行将剖腹,救活她只怕颇费周章。里面的孩子只是胎位有异,胎息稍弱,活下来倒极有可能。”
他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