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夜里,他睡得很晚。早上荷衣起床时一阵折腾,又将他弄醒了。
她离开的时候将他按回床上,逼着他多睡一会儿。
他因此睡得并不稳,仿佛读了《山海经》一般,一个连着一个地做梦,头在枕头上翻来翻去。
“现在是什么时候?”他喃喃地道。
“还早。”她替他拭了拭额上的汗。
“荷衣……打开窗帘。”
窗帘打开,早晨刺眼的阳光射了进来。
她将他的手臂从被子掏出来,仔细地检查了一下。所幸,左腕上的肿胀已然消失。右肘上的骨节仍然肿得很大,但……近来一向都是如此,唯持原状已然不易,未有恶化已属大吉。
她拿出药膏轻轻地给他涂上。药膏里的一股薄荷香味仿佛已浸入他的骨中。以至于她整夜整夜的在梦中闻到这缕淡淡的薄荷气息。
她突然想,把一个完全陌生的人变成自己的爱人是一件多么奇妙的事。而最奇妙的事情莫过于,在这个过程中,自己忽然变成了个陌生人。
“咯咯咯……呀呀呀……”他忽然听到婴儿奶声奶气的声音,接着,一只小手在他的脸上乱摸乱抓。他的胸口也给她的腿蹬了两下。
“子悦……”他睁开眼。
“凤嫂说她有点儿发烧。”她笑了笑,道:“我不放心,抱了她过来让你瞧一瞧。”
他抓住女儿的手,摸了摸,道:“不要紧。”
“要不要吃药?”
“不要。别给她乱吃东西就好。”
“我看她也不象是生了病的样子。”
那婴儿一上了床,马上在床上爬来爬去。独自一人乐得咯咯乱笑。她见慕容无风身边有一个床柱,抓着床沿就往上爬,要去够床顶上吊着的那只木环。
荷衣一把将她抱下来,道:“子悦乖宝宝,不要乱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