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最宝贝的女儿,也许在他救死扶伤之时,便遭受着人世间最煎熬的罪。
而这种想法疯狂地啃噬着他,让他本就孤僻怪奇的性情变得越发偏激,他开始痛恨,开始愤世嫉俗,开始无法容忍一切关于女儿,关于瘟疫的字眼。
而当他救治的病人越来越接近八千八百八十个,他就越焦虑,坐立不安,疯狂地苦闷着怀疑着。为什么,为什么他找不到女儿,为什么宗长要骗他?
他夏九寒为什么要遭受这样的罪?
他甚至开始怀疑,这三十年来,大昭先是瘟疫灾荒,又是战乱,百姓流离失所,北狄入侵,这么多苦难,他那可怜的女儿,真得还活在人世吗?
而这种怀疑几乎让他彻夜不能眠,让他陷入了极端的疯狂中。
甚至于到了八千八百七十九个的时候,他胆怯了,放弃了,退却了。
他遭受了三十年折磨,成了一个彻头彻脑的胆小鬼,他甚至不敢去打开最后一道门,看看后面到底是什么情境。
年迈的宗长已经不在人世,没有人可以告诉他,当年的八千八百八十到底是不是一个谎言?如果是,那他又有什么理由继续坚持下去,又为什么要活在这个人世间?
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就在这个深秋之日的午后,就在他甩袖将那什么朝廷大员仍在药缸里后,他不经意间走到这处院落,竟然看到了他的女儿,从天而降的他的女儿。
他……是在做梦吗?
“洙蘅……”当萧杏花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一道仿若闪电般的光便在她脑中滑过,一下子照亮了那些因为太过幼小而几乎消逝的记忆。
是了,这么些年,也许是跟随拐子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头的时候,也许是留在萧家跟随萧战庭上山下山到处乱跑的时候,她把那些关于爹爹的记忆,渐渐地丢掉了。
她忘记了自己的出身来历,忘记了关于爹爹,娘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