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么一说她才蔫了下来,低着头把拧成一条绳似的手绢往手指上一圈圈地绕着,还装像似的眼里嚼满了眼泪。
“你不是为了说这些才来的吧?赶快谈正事吧。”
“听姐姐这么说我……,满肚子话也说不出来了。其实,刚才那个电话……并不是中川太太怀孕了。”
“什么?那是谁呀?”
光子微笑了一下说:“是我。”
“那么要住院的人是你了。”
——个人真够恬不知耻的!自己有了棉贯的种,不好处理,又想来利用我,太不像话了。让别人这么跟着吃苦头还嫌不够。——我浑身颤抖,强压着怒火,尽量平静地问道。
“是我。”光子点了点头,“我想住院,可是医院说不能让我住。”
然后她讲起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怀孕后,她照着我借给她的那本书试了好几种方法都没打下来,渐渐肚子大了起来,她急得不得了,幸好棉贯认识一个药店的老板,就照着书上开的药方买来药,吃了下去。他们没有向药店老板说明情况,而是自己配的药,也许是配错了,吃了药以后,昨天晚上突然肚子疼起来,流了好多血。赶紧清了个医生来,还请求医生千万不要跟家里说。
“难办哪。”医生叹着气说,“我可治不了,这得做手术,那你们最好找个熟悉的医院商量一下,我只能做做紧急处置。”
光子认识抓医院的院长,今天早上去医院诊断之后,医生也是同样的态度,根本不听光子的请求。当年建这座医院时,光子的父亲曾出过资。光子和阿梅两人央求他时,他一再说:“不好办哪,不好办哪。”还说“以前这种手术哪个医院都可以做,可是,你们也知道,现在对堕胎管制很严,不光我不能做这种冒险的事,对你父亲也会造成不体面的影响,这样我就对不起你父亲了。为什么拖到现在才来,——如果一个月以前来的话还能想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