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开始一到早上就听见这种声音,迷迷糊糊的以为是蟋蟀在叫。”
“不是蟋蟀,是从老爷喉咙里发出来的。不光是您,一上年纪都会发出这种声音的。”
“你早就知道了!”
“是啊。最近每天早上都能听见。懵懵的,挺好听的。”
“我想让老伴也听听。”
“太太听见过。”
“飒子听见了一定会笑的。”
“少夫人也不会不知道的。”
5日。夜里梦见了母亲。对我这个不孝儿来说真是新鲜事了。大概是由昨天黎明做的梦和奶妈的梦引起的。
梦中的母亲是我记忆中最美丽的时候的样子。她穿着外出穿的灰条纹黑绔和服,好像正要出门。她坐在起居室里,从腰带中拿出烟袋抽烟,忽尔她到了门外,光着脚穿着吾妻木屐走着。头发盘成银杏式,插着珊瑚管子和镶有贝壳的甲骨梳子。发型是那么清晰,却看不见她的脸。也许,母亲个子矮才看不清的吧。不过,可以肯定是母亲。遗憾的是母亲没看我,也没跟我说话,我也没跟她说话。她大概是去横网那边串亲戚吧。我只记得这一分钟的梦境,其它都想不起来了。
醒来后,我又反刍似地回忆起梦中的母亲来。可能是幼年时的某个印象在梦里复苏了。奇怪的是,母亲还是年轻时的模样,我却是现在的老态。我比母亲个子高,所以低着头看母亲。尽管如此,还是认为自己是幼童,母亲是母亲。
母亲知道孙子净吉的出生,可是在净吉五岁时她便去世了,不可能知道嫁给净吉的飒子。对于他们的婚姻,连我的妻子都强烈反对,母亲还活着的话,恐怕也会反对的。总之,和舞女结婚简直不可想象。然而,他们不仅结了婚,自己的儿子居然还迷上了孙媳妇,为了得到爱抚她的许可,竟以三百万为代价。母亲要是知道了,一定会吃惊得晕过去。万一父亲也活着的话,我和净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