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来的调羹,把一盘四喜饭吃得一粒米也不剩。
休息时间一过,就轮到妙子跳“雪”舞了,贞之助早就坐立不安,楼上楼下跑了多次,—会儿在楼下应酬客人,—会儿上楼去看看化妆室。
“喂,时间差不多到啦。”
“你瞧,什么都准备好了。”
八铺席大的那间屋子里,幸子、悦子和板仓摄影师围着坐在椅子里的妙子,四人—起在吃什锦四喜饭。妙子怕弄脏衣裳,膝盖上摊了一条餐巾,张开她那原来就厚、现在变得更厚的o字形嘴唇,把饭团一点点送进嘴里,还让阿春捧着茶碗,自己吃一口饭,喝一口茶。
“悦子她爹,你也来点儿怎么样?”
“我在楼下吃过了。……细姑娘吃那么多行吗?‘饿着肚子不能作战’这句话倒听说过,不过舞蹈的时候吃得太饱,不难受吗?”
“她中午的饭都没有好好吃,悠悠晃晃地去跳舞,会跌倒的。”
“不是说文乐1的演员在演毕之前什么都不吃吗?舞蹈和义太夫1虽然不—样,但还是少吃些好吧。”
“姐夫,我并不想多吃。为了不碰掉口红,才一点点送进嘴的,看去仿佛吃多了。”
“我一直在看细姑娘吃四喜饭的样子,真是佩服。”板仓说。
“为什么?”
“还问为什么,你就像金鱼吞吃麸子那样,把嘴张得圆圆的,看去很不受用,可一口就咽了下去。”
“什么呀,专门瞧人家的嘴巴!”
“不过,真的是那样,细姨。”悦子笑开了。
“是人家教给我该这样吃的呀。”
“谁教你的?”
“到师傅家里去的艺妓教给我的。艺妓抹了口红,总留心不让唾液沾唇,吃东西的时候,也不让食物碰到嘴唇,必须用筷子送进口中。她们从当舞妓时就练习吃高野豆腐,因为高野豆腐水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