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手地方居住过,朝夕与外国人往来,与他们一同出入宴会、舞场,从旁观察也不觉得他们异样地白皙,可是从远处望去,觉得他们与日本人的差别实在显著。日本人穿着与他们相仿的夜礼服,也有比他们更白皙的妇女,但是这样的妇女,即使一人混迹其中,远远望去即能分辨清楚。
日本人再白净,白中总含有微微的阴翳。
由于这一缺陷,日本妇女不甘心示弱,便从背脊、手腕至腋下,凡是身体裸露部分,都搽上厚厚的白粉。可是皮肤底层仍呈暗色,不易消除。正如清洌的水底沉淀污物,从高处俯视,尽收眼底,十分清晰。尤其是手指之间、鼻子周围、颈项与背脊等处,好似积着一层尘埃。
有些西方人虽然表面似乎污浊,皮肤却象透明似的,全身无些微阴荫,从头到指尖都甚清莹白净。因此在他们的集会中,如果有色人种只要一人涉足其间,就象白纸上渗入一点淡墨,我们看来也觉碍眼,颇感不悦。
由此可知过去白种人排斥有色人种的心理,也就不难理解了。
神经质的白种人在社交场中如发现一丁点儿“污秽”,即一两个有色人种杂处其中,便不能安心了。
我不知今日如何,以前迫害男人最甚的南北战争时期,白种人憎恨、蔑视的不仅仅是黑人,也波及黑人与白种人的混血儿、混血儿夫妇的子女、混血儿与白种人的混血儿等等。他们甚至对二分之一的、四分之一的、八分之一的、十六分之一的、三十二分之一的混血儿,只要混有黑人血液痕迹的人,也非追究、迫害不可。一眼看去与纯粹的白种人无异,然而两三代以前的祖先中,只要一人是黑人的混血儿,只要白色皮肤中渗潜着些微色素的混血儿的后代,也难逃他们执拗的眼睛。
一想到如此情况,即可知我们黄色人种具有与阴翳的深切关系了。既然谁也不愿意自己成为“丑陋”的人,那么我们当然要在衣、食、住、日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