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手下的人传出来的,或许有几分夸大,但杨昭听在耳里也从未辩驳过,大致是八九不离十的。如果在刚遇见他时听到这样的故事,菡玉或许还会对这个臭名昭著的外戚权臣生出一点私德上的敬佩,但是现在……它终究成了一个笑话。
而隔壁的虢国夫人,是杨昭的从祖堂姐,实际二人并无血缘。杨昭少时寄居在堂叔家中,便和未出嫁的虢国有了私情,直到虢国出嫁才分开。时过境迁,十多年后在长安重逢,杨昭依然未娶,虢国已经守寡,二人旧情复燃、藕断丝连。据说杨昭能在皇帝面前得宠并非全然借助贵妃之力,而首要该归功于虢国,甚至连两家府邸都隔墙而建,只为了方便他们暗通款曲。裴柔只是一个妾,哪比得虢国夫人盛势隆宠,对他们的悖伦丑事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不管事实究竟如何,传言是否扭曲,她们与他初相识都在她之前,再相交都在她之后,以致她的横插一脚显得格外讽刺和可笑。
菡玉仰起脸,看着头顶上疏落的树冠,发现心头依然有淡淡的悲伤流过。
到底曾有一些瞬间,她以为自己对他而言是特别的。
手下意识地往衣襟里探去,摸索了半天什么都没有摸到,她才猛然回过神来。那块玉,那朵玉雕的莲花,已经被她扔进花园的池塘里了。
习惯真是一件可怕的事物。那块玉她只戴在身上五个月,却养成了和他一样的习惯,每当心绪不宁有所思量时,都会无意识地摩挲那玉。在失去它之后,她依然无法改掉这个习惯,只有摸来摸去摸不着它,才想起它已经离去,不再属于她了。心口少了一块东西,便空空荡荡的。
仿佛有什么与它一起,也被丢弃寻不回来了。
她抽出手来,想起自己带着的另一样东西,从袖子里摸了出来。
那是一管碧玉雕琢的短笛,玲珑剔透光华灿然,缀白色的流苏,尾梢上沾了一点灰褐的污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