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的溪面仿佛瞬间变得宽广,远眺去银湖泻波,争然有声,方才寻觅不得的水声,竟就在眼前,而这等美绝的景色也是平日从未曾见过。
章越不由诵起新近刚读的一篇文章。
“夫夷以近,则游者众,险以远,则至者少。而世之奇伟、瑰怪、非常之观,常在于险远,而人之所罕至焉,故非有志者不能至也。有志矣,不随以止也,然力不足者,亦不能至也……”
这篇文章,章越穿前在课本上读过,然而穿越后又是从他人那传抄而得,然而两次再读眼界已是不一样。
欲行远观奇者,必有志与力也,王介甫真不欺我。
沿溪下山,不多远即已看到县城轮廓!
走这条路果真快极了。
走到这里看着城下熙熙攘攘的行人,与寂静的山间比起来,恍如隔世。
伴当送章越走到这,即不肯进县城了,章越见请他至家中不得,于是塞了一把钱给他。但此人却道:“你是学究的弟子,我不可收你的钱。”
说完坚辞而去。
章越望着此人背影,也是感叹世风淳朴至此。
章越挑起行囊转身向水南新街走去,走至街上,见到不少熟悉邻里。
“三郎你可算回来了。”
“三郎这是学成而归。”
“正是,回来是要考状元的。”
一阵欢笑声传来,邻里们依旧揶揄打趣,谁也不信以往那懒散不肯从学,进山以后一下子就认真读书了。
但这番口吻,这番说辞依旧是那熟悉的味道。
章越想起上一世看的过节回乡应对亲戚盘问攻略,于是立即反问道:“马婶,你家三郎成亲了吗?还没呐,要抓紧喽!我给你说一个,县城里我熟。”
“陈叔,你家老大还尿塌啊?那得治啊!我这里有个土方子,山里问来的,回去试试。”